轉過身，眼淚忍不住奔眶而出。她想沖到他面前，然後撲到在他懷裏。然而，她只是站在原地，淚眼朦朧地看著他。林家成緩緩向她走來，溫柔地將她擁進懷中。

姚倩緊抱住他，將指甲嵌進他肉裏。她心中瘋狂吶喊道：“你為什麽才來看我？為什麽才來！你知道我最近發生了多少事嗎？我一個人承受不來啊！為什麽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？現在，所有的事情都完結了，婚也離了，我什麽都沒有了，沒有了……”

她哭得渾身顫抖，大滴的眼淚落在林家成身上，濕透了他的衣衫。

坐在林家成的車裏，耳畔響著雅尼憂傷的音樂。她回想起有一次她累得睡著時，林家成開著車帶她在寧靜的東湖邊兜風；她憶起每次一遇到困難，林家成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面前；她想起他溫和的微笑，鼓勵的話語；她迷戀他醉人的親吻……

再也沒有任何束縛，再也沒有任何羈絆，再也不必考慮世俗的東西，再也不必為那些俗事煩心。姚倩隨林家成來到一家酒店。

一進房間，二人便急不可待地吻在一起。一陣暴風驟雨迅速將他們淹沒，他們情難自禁地互相索要著對方。林家成瘋狂地吻著姚倩，他要這個女人！他從她的發梢吻到臉頰，又從雙唇吻到頸部……

他再也忍受不了了，禁不住嘶吼一聲……“倩，我的小倩，我的好女人，我想要，我想要你……這一天，我等了好久……”

姚倩在林家成的懷抱裏融化成一灘泥。

天塌了，地陷了，一股漫天的狂潮向他們湧來。

忘了時間，忘了紛擾，忘了倫理，忘了身體，忘了一切……

只有時間，只有纏綿，只有欲望，只有身體，只有快樂……

她用力咬著他的肩膀，整個世界都劇烈搖晃起來。她聽到了自己血管暴漲的聲響……

“噢，寶貝，小倩，我的好小倩……”林家成大叫著，最後長嘯一聲，天塌了，世界安靜了。

林家成愛憐地將她抱在懷裏，又一遍遍地親吻她。這一夜，他們瘋狂地愛了許多次，似乎怎麽愛也愛不夠。二人累得幾乎無法動彈。

姚倩不得不去上班了。林家成緊擁著她，雙眸裏寫滿真誠：“謝謝你，小倩，你是上天送給我的珍寶。”

林家成有一個月的假期。這幾天，他經常帶樂樂一起玩，給樂樂買了許多漂亮的衣服與昂貴的玩具。

有一次，姚倩問樂樂：“樂樂，你喜歡爸爸還是喜歡林叔叔？”

樂樂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：“我喜歡林叔叔。因為他給我買好多好多玩具，爸爸不給我買玩具，還打我的屁股。”

她心疼地將樂樂抱在懷裏。樂樂問她：“媽媽，你們不要我了嗎？”

姚倩忙問：“樂樂，你怎麽會這麽想呢？”

樂樂回答道：“我看到爸爸和一個阿姨在一起。那個阿姨想親我，我不喜歡她，不讓她親。媽媽，我喜歡你，你跟爸爸兩個人不要吵架了。”樂樂的話讓姚倩淚流滿面。

83.婚姻的壽命

閨密歐陽雪突然打來電話：“小倩，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。”

“什麽好事，說來聽聽？”

“我和那個王八蛋決定離婚了，下周他出差回來我們就去辦手續。”

姚倩大跌眼鏡：“你要離婚了還能算是好消息？小雪，你沒事吧？”

“我高興還來不及呢。從此以後，我將開始我快樂幸福自由的單身生活，再也沒人管我了！”

姚倩半天無語。

“小倩，你陪我出去逛街吧。準備一下，我馬上開車來接你。”歐陽雪不容她拒絕，直接開著奔馳來了。

姚倩木然地跟在她身後。歐陽雪買東西考慮的時間幾乎不會超過三分鐘，凡是看上的東西，直接讓營業員打包，然後瀟灑地刷卡。有錢真是好啊！歐陽雪嫁了個有錢的老公，即使離婚也可以分到了幾百萬的財產，她下半輩子夠本了。

有人是天生的命好，無論周圍的人活得多麽水深火熱，他們仍可以忘我地瀟灑地活著。因為有的是錢。

而姚倩卻沒有如此好命，失去了方馳，她一無所有，一錢不值。錢，她沒有，他們離婚時還欠銀行幾十萬元；房子，只有一套空空如也的可供睡覺的地方；孩子，終歸是方家的，樂樂始終姓方。

姚倩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。

姚倩和歐陽雪這兩個感情在圍城裏受盡折磨的女人惺惺相惜。

“人生就是TMD一坨狗屎，幸福就是你面對著這坨狗屎還可以吃嘛嘛香。”歐陽雪說。

姚倩想，自己小心翼翼地走路，還是會踩到狗屎；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，卻還是會在生活面前輸得一敗塗地。

“婚前，奉若至寶，百般體貼，百依百順；婚後，下班不接，購物不陪，廚房不進，體貼全無。這就是男人。這就是女人一天天變成糟糠的過程。男人一旦有了二心，撒起謊來就像吃飯睡覺一樣容易。”歐陽雪感慨萬千。

姚倩也嘆道：“我們買了一堆房子，可房子的期限只有70年啊！”

“商鋪還只有40年呢。有種房子的壽命更短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墓地。”

她想起自己有一次，她參加一個葬禮時，看見別人捧著骨灰盒走過，心裏感嘆著，這也是房子啊。她不由自主去殯儀館詢問一個骨灰盒要多少錢。回覆是：便宜的80元，貴的幾千元。

婚姻這座墳墓能有多久的壽命？她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，就收到了銀行提醒還貸款的短信息。她不得不趕赴銀行還貸款。

查詢餘額時，一個從前她和方馳一起設置的密碼，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。姚倩沒想到自己竟會忘記從前爛熟於心的密碼。沒有什麽是天長地久的，任何事都是有壽命的。不管是密碼，還是愛情。

“方蘭，等等我！”姚倩淒然地走出銀行時，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。只見宮成正追逐著方蘭。

“方蘭，對不起。我不知道你懷孕了。”宮成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方蘭面前，“三個月的期限到了，雖然我不喜歡結婚，但我很想要這個孩子。所以，我們結婚吧！”

方蘭轉怒為喜，喜極而泣。“那咱們的房子呢？”

宮成立即恢覆他的邪氣：“賣房子的人沒有房子住啊。其實是我不想買房，我不希望被一套房子，一座婚牢鎖起來。我們就租你嫂子的房子住吧。從此以後，我們要為自己輕松地活著，再也不要當房奴，卡奴，孩奴。”

方蘭含淚點頭。看到這一幕，姚倩也不禁熱淚盈眶。

不久，姚倩從報紙上看到，森開公司的總經理葉落因強奸女員工被告上法庭，其公司瀕臨破產。

好幾天沒做飯了，家裏冷鍋冷竈的。姚倩決定好好地做一餐飯，拿起砧板準備切菜時，不禁哭笑不得，廚房太潮濕，砧板底下竟長出了木耳！

樂樂和保姆吃完飯便早早入睡了。方馳今晚加班，估計得淩晨才回來。即使回來，他們也是分床而睡。姚倩一個人躺在床上，看著天花板發呆。電燈突然熄滅了，她剛想起身看個究竟，電燈又突然亮起來。那盞燈就這樣忽明忽滅了大半晚上。姚倩懶於起身，只心驚肉跳地睡在床上，想著紛亂的心事。

她曾是校文學社的編輯，寫些傷春悲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文字，那時的她自恃不食人間煙火。現在的她，每天多半時候是在思索著如何將讓柴米油鹽變得更值錢，如何將一元錢花成十元錢，如何早一天將欠銀行的那些貸款全部還清。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天不用買打折的東西，看見什麽買什麽，眼都不眨一下，心依然活蹦亂跳。

她想，自己真的是越來越俗氣了。活著活著就俗了，俗著俗著就習慣了。

方馳欣賞她的小聰明，姚倩則相中了方馳的沈穩。她是個鞭炮脾氣，方馳則是個火藥筒。她的速記能力超強，但不久就會忘得一幹二凈。一個很簡單的東西方馳需要十分鐘甚至更長的時間來記憶，但一旦記住，他就很難忘記，甚至一輩子都忘不了。姚倩有一次同他開玩笑：“這輩子我都不敢向你借錢。”

方馳問：“為什麽？”

姚倩答道：“因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。”

沒有什麽是忘不了的。當愛情在圍城中已變得可有可無時，他人心中的寶，卻已然成為對方眼中的一棵熟視無睹的草。

歐陽雪曾說：“我現在在他眼裏就是片葉子，無足輕重，可有可無。”

姚倩現在工作與炒房掙的錢越來越多，遠超過方馳，讓方馳的壓力日益增加。方馳不知該如何對待姚倩。他母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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